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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3 0
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
我把笔放下,推到林卫东面前。白纸黑字,像一张宣判书,终结我们二十年的婚姻。他捏着笔,手背上青筋暴起,迟迟没有落下。民政局的冷气开得足,吹得我心里发凉。
“陈岚,再想想?”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想什么?想你是怎么瞒着我,把给女儿上大学的十万块钱,拿去给你弟弟还赌债的?还是想你妈指着我鼻子,骂我这个当嫂子的见死不救?我的心早就被这些破事磨得千疮百孔。
“没什么好想的,林卫东。就这样吧。”
我站起身,准备去取号。就在那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林卫东变成两个、三个,然后一切都黑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他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陈岚!”
那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惊慌。
引子
我醒来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守在床边,眼睛熬得通红的林卫东。他见我睁眼,整个人像弹簧一样蹦起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和后怕。
“岚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一连串地问,手忙脚乱地想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我动了动嘴唇,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他立刻会意,转身从床头柜上端起一个保温杯,倒了杯温水,又找了根吸管,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那么熟练,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争吵和决裂。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滋润了干涸,也让我的神志清醒了几分。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我爱了二十年,也恨了小半年。
医生很快就来了,是个和蔼的女医生。她告诉我,我是因为长期精神紧张,加上营养不良和低血糖,才会突然晕倒。没什么大碍,但必须好好休息,调整心态。
“家属也要多关心关心病人,精神压力是看不见的病,有时候比身体的病更伤人。”医生看着林卫东,语重心长地说。
林卫东的头垂得更低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个劲儿地应着:“是,是,医生说的是。”
医生走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微弱声响,滴答,滴答,像是在为我们这段失败的婚姻倒计时。
我以为他会提离婚协议书的事,或者为自己辩解几句。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坐回床边,拿起一个苹果,用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专注地削起皮来。他的手指粗大,布满老茧,可削苹果的动作却很灵巧。长长的果皮连成一条线,没有断。
这是他年轻时追我练出的手艺。那时候我们都在厂里上班,他总是在午休时给我削苹果,惹得一帮女工友羡慕不已。
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二十年了,他这个习惯竟然还没变。可人呢?人心怎么就变了呢?那十万块钱,是我们俩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女儿明年就要高考,那是她的大学学费,是她的未来。他怎么就能,怎么就敢,一声不吭地给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别削了。”我冷冷地开口,“我不想吃。”
他的手一顿,刀尖划到了手指,渗出一颗小小的血珠。他把血珠在裤子上蹭掉,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恳求。
“陈岚,我知道你还在生气。钱的事,是我不对。你先养好身体,行不行?等你好起来,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听我的?要是真听我的,当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心里的火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我必须狠下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那个弟弟林卫军,就是个无底洞。结婚二十年,我们帮他还了多少债?小到几千,大到几万。每一次林卫东都跟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可每一次,都有下一次。这一次,他更是直接动了女儿的学费。这是我的底线。
我必须离婚。为了女儿,也为了我自己下半辈子的安宁。
林卫东见我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起我的外套,说:“你躺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医生说你得吃点清淡的,我去医院外面的粥铺给你买碗小米粥。”
他走出病房的背影,有些佝偻,和我记忆里那个挺拔的年轻人判若两人。岁月真是把杀猪刀,把爱情和理想,都刻得面目全非。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恨他,可看着他为我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的心又忍不住地疼。陈岚啊陈岚,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心软什么呢?
第一章 病房里的暖粥
林卫东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他拧开盖子,一股小米粥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他盛了一小碗,用勺子轻轻吹了吹,才递到我面前。
“不烫了,喝点吧,暖暖胃。”
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整晚没睡。也是,从民政局到医院,他大概一刻也没合过眼。
“我自己来。”我伸手要去接碗。
他却躲开了,固执地说:“我喂你。你手上还打着点滴呢。”
我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一勺温热的小米粥喂进嘴里,妥帖地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寒意。我机械地张嘴、吞咽,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好像从他弟弟第一次来借钱开始,我们之间就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他喂得很慢,很小心。一碗粥见底,我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还要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
他收拾好碗筷,又给我掖了掖被角,然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有愧疚,有心疼,还有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心里乱糟糟的。我原以为,到了民政局,一切都将尘埃落定。我甚至想好了离婚后的生活,租个小房子,专心陪女儿高考。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把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他现在这副样子,是在演戏,还是真心悔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立刻拧成了个川字。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病房,还体贴地把门轻轻带上。
门缝里,隐约传来他压低的声音。
“妈,我在单位加班呢……没啥事,你别瞎想……陈岚?她好好的,在家呢……行了行了,我这忙着,先挂了啊。”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在撒谎。他在对他妈撒谎。为什么?怕他妈知道我住院了担心?不对。我了解我的婆婆,她要是知道我病了,第一个念头绝不是担心,而是又找到一个可以指责我“娇气”、“事多”的由头。他是在怕他妈知道我们正在闹离婚,怕他妈再火上浇油。
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心里还是想维护这个家的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二十年的夫妻,我自以为很了解他。他孝顺,甚至到了有些愚孝的地步;他重情义,尤其是对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总是一味地包容。可我忘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男人。离婚,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失败。
我正胡思乱想着,他推门进来了。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
“我妈的电话,问我们怎么没回去吃饭。”他解释道。
我没做声。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堵得难受。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连这点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了?
他见我脸色不好,有些手足无措地搓着手。“岚岚,你别多想。我……我就是不想让老人跟着操心。”
我不想跟他争论这个。我累了。身体上的疲惫,远不及心里的疲惫。
“林卫东,”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等我出院,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你不用这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他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病房里静得可怕。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催促着我们快点做出最后的了断。
我以为他会放弃,会同意。可他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很烫,带着微微的颤抖。
“不,岚岚,我不离。”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曾经让我无比着迷的眼睛里,此刻满是血丝和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行吗?”
第二章 沉默的削苹果
他的手抓得很紧,像是怕我凭空消失一样。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他手上的力道,和他此刻的眼神一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固执。我索性放弃了,任由他握着。只是,那份熟悉的温度,如今却让我觉得有些讽刺。
“机会?”我冷笑一声,“林卫东,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从你弟弟第一次做生意赔钱,到他结婚买房,再到他孩子上学,哪一次不是我们拿钱填窟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得为自己、为晓晓打算。可你听过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握着我的手也松了些力气。他低着头,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动晓晓的学费。我……我当时也是被逼急了。”
“逼急了?”我提高了音量,“谁逼你了?是你妈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你了,还是你那个只会闯祸的弟弟跪下来求你了?林卫东,你是个成年人,你得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越说越激动,胸口一阵起伏,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慌忙给我拍背顺气,嘴里不停地说:“你别激动,别激动,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女儿林晓晓提着一个水果篮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这副样子,愣住了。她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个子快赶上我,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可眼神里却有了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忧虑。
“爸,妈,你们……”
林卫东尴尬地松开我的手,站直了身子。“晓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复习吗?”
晓晓没理他,径直走到我床边,放下水果篮,担忧地看着我。“妈,你怎么样了?我听王阿姨说你住院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让女儿太担心。
晓晓的目光转向林卫东,带着一丝明显的责备。“爸,你怎么照顾我妈的?”
“我……”林卫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一酸。女儿终究是向着我的。可我也不想让他们父女俩因为我的事产生隔阂。
“不关你爸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替他解围。
晓晓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她从果篮里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又拿起林卫东放在桌上的水果刀,坐下来,默默地削起了苹果。她的动作很生疏,歪歪扭扭的,果皮断了好几次,还险些削到手。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晓晓的到来,变得更加压抑和沉闷。我们三个人,明明是最亲的家人,此刻却相对无言,各自怀着心事。
我看着女儿笨拙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坐在我身边,看我削苹果。那时候,她总是仰着小脸问我:“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呀?”
我总是笑着回答:“等你长大了就会了。”
可我从没想过,她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为我削一个苹果。
“晓晓,给妈妈吧,别削了,小心手。”我轻声说。
晓晓摇摇头,固执地继续。终于,一个坑坑洼洼的苹果削好了。她把苹果递给我,眼睛红红的。“妈,你快点好起来。”
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甜,也很涩。
晓晓忽然转向林卫DONG,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爸,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林卫东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爸……不会忘的。”
我愣住了。他们父女俩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是什么事?跟这次的钱有关吗?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我看着林卫东,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可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他妈。
他这次没有出去接,而是按了免提。
“卫东啊,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一下午都不见人影?你弟弟又来家里了,说你答应帮他想办法,怎么没动静了?”婆婆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林卫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晓晓,咬着牙说:“妈,我正在忙!卫军的事,让他自己想办法!我管不了了!”
说完,他“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第三章 走廊里的争吵
林卫东挂断电话后,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晓晓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林卫东则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小小的病房里烦躁地踱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跟他妈说话。以往,无论婆婆说什么,他都是唯唯诺诺地应着。
我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一丝快意,但更多的是悲凉。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他才肯清醒一点?
“爸,”晓晓小声说,“奶奶会不会生气啊?”
“别管她!”林卫东烦躁地一挥手,“一天到晚就知道你叔!你叔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要全家人给他擦屁股!”
他说完,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我床边,声音软了下来:“岚岚,你别听这些烦心事,好好休息。”
我闭上眼,不想理他。这些“烦心事”,不都是他和他家的人给我带来的吗?
晓晓见气氛不对,坐了一会儿也借口要回去写作业,离开了。她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心如刀割。我们大人的失败,为什么要让孩子来承担这份不安和恐惧?
我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林卫东就坐在旁边守着,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灼热而沉重。
我心里反复想着晓晓那句“你答应我的事”,到底是什么事?难道……难道林卫东答应了晓晓,会把那十万块钱要回来?可那钱是给了林卫军还赌债的,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要得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我以为是护士,没睁眼。
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探了进来,是林卫军。
林卫东立刻站了起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我床前,把他推了出去,然后自己也跟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争吵声,压抑着,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传了进来。我悄悄地坐起身,赤着脚,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哥,你怎么回事啊?电话也不接,妈都快急死了!”是林卫军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理直气壮。
“你还有脸来这里?”林卫东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愤怒,“你看看你把我害成什么样了!你嫂子都气得住院了!”
“住院?这么严重?”林卫军的语气里有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变成了不耐烦,“哥,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那帮人又来催债了,说再不还钱,就要……就要去晓晓学校闹事!你得再帮我一次啊!”
我的心猛地一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他们竟然要去学校骚扰晓晓!这帮天杀的!
“你混蛋!”林卫东怒吼一声,似乎是动了手,我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上。“林卫军,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的女儿你不管,还要来害我女儿?”
“哥!我也是没办法啊!他们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把剩下的五万块还了,就一笔勾销!”
“五万?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林卫东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了!为了给你凑那十万,我把我们家底都掏空了!现在你嫂子要跟我离婚,晓晓恨我!这个家都快散了!你满意了?”
走廊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靠在门上,浑身发抖。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我要离婚,知道女儿恨他,知道这个家快散了。
许久,才听到林卫军囁嚅的声音:“哥,那……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林卫东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你我的事,一刀两断。你要是敢去骚扰晓晓,我……我就跟你拼命!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接着,是林卫军仓皇离去的脚步声。
走廊里恢复了宁静。林卫东没有立刻进来。我能想象他此刻正靠在墙上,是何等的疲惫和无力。
我慢慢走回床上,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浸湿了枕头。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不是不在乎这个家。他只是被那份沉重的亲情和孝道绑架了,在我和他的原生家庭之间,痛苦地撕扯着。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林卫东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被子。
“岚岚,别蒙着头,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动。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用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就像很多年前,他哄着年幼的晓晓睡觉一样。
一下,又一下。
我紧绷的身体,在那温柔的安抚下,竟然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第四章 一张旧存折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林卫东寸步不离。喂饭、擦身、倒水,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们之间的话很少,但他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在眼里。他瘦了,也憔悴了,眼角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深了好几条。
出院那天,他去办手续,我一个人收拾东西。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静静地躺在我的包里,像一个无声的提醒。
我把它拿出来,摩挲着上面“陈岚”两个字。我的心,动摇了。
走廊里他和他弟弟的争吵,还回响在我耳边。他说“这个家都快散了”时的那种绝望,让我无法不动容。或许,我真的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那十万块钱呢?那是我心里最大的一根刺。那是女儿的未来,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我正纠结着,林卫东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出院单,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都办好了,咱们回家。”
“家”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心里一颤。我们,还有家吗?
回到熟悉的房子,一切都没有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我们争吵那天,我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杯。
林卫东扶我到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热水。“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他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切菜和抽油烟机的声音。这曾是我最熟悉的家的味道,可现在,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我还没坐稳,门铃就响了。
是婆婆。她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一进门就拉长了脸。
“哟,出院了?我还以为多大的病呢,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卫东也是,单位那么忙,还天天往医院跑,像什么样子!”她一边说,一边把鸡蛋重重地放在餐桌上。
我懒得跟她计较,淡淡地说:“妈,您来了。”
她瞥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我能不来吗?我再不来,这个家都要被你拆散了!陈岚我跟你说,卫东给你弟弟拿点钱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就为这点事,又闹离婚又闹住院的,你安的什么心?”
我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妈,那不是‘一点钱’,那是十万块!是晓晓的大学学费!卫军他赌博输了钱,凭什么要我们来给他填窟窿?他自己没手没脚吗?”
“你怎么说话呢!他那是被人骗了!再说了,晓晓上大学的钱,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你弟弟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他的命是他自己作的!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俩越吵越凶,厨房里的林卫东听见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妈!岚岚!你们别吵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卫东你来得正好!”婆婆指着我,“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六亲不认!为了点钱,连你弟弟的死活都不管了!”
“妈,你少说两句吧!”林卫东的脸色很难看。
“我少说?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婆婆不依不饶,“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今天就跟她把话说清楚!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林卫东被逼到了墙角,他看着我,又看看他妈,脸憋得通红。
我心凉了半截。我知道,他又要在孝道面前妥协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林卫东突然转身冲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铁盒子。
他“啪”的一声把铁盒子摔在茶几上,因为用力过猛,锁扣都弹开了。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存折。
“够了!”他冲着婆婆,也像是在冲着这二十年的压抑,嘶吼道,“你们都看看!”
他把存折打开,摊在桌上。
我和婆婆都凑了过去。那是一本定期存折,户主是我的名字,陈岚。上面的存款日期,从我们结婚第二年就开始了,每个月都有一笔小额的存款,从几十到几百不等。断断续续,一直存了将近二十年。
最后一页的余额,赫然写着:十一万三千六百元。
我惊呆了。我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本存折的存在。
“这是……”
“这是我背着你存的。”林卫东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悲伤和深情,“我身体不好,有遗传的高血压。我怕……我怕我哪天突然走了,你和晓晓怎么办。所以从结婚起,我就每个月从我的工资里偷偷攒一点钱,存到你名下。我想着,万一我真有那么一天,这笔钱,能让你们娘俩有个依靠。”
他的声音哽咽了。
“这些年,卫军一次次出事,你以为我不想动这笔钱吗?妈每次逼我,我都想过。可是我不敢。这是给你和晓晓的救命钱,我动了,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他转向他妈,一字一句地说:“妈,这次给卫军的十万,是我把单位分的房子,抵押贷款贷出来的。跟这本存折,没有半点关系。我骗了陈岚,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整个客厅,一片死寂。
婆婆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那本写着我名字的存折,看着上面每一笔记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第五章 女儿的日记
那本旧存折,像一颗重磅炸弹,炸毁了我心中坚固的壁垒。
婆婆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家里只剩下我和林卫东。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久久没有动。
我走过去,把那本存折轻轻地放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抬起头,满眼血丝。“告诉你?告诉你让你跟我一起担惊受怕吗?岚岚,我是个男人,我应该撑起这个家。可是……我没做好。”
我摇了摇头,在他身边坐下。二十年的夫妻,我第一次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我只看到了他的懦弱和退让,却没看到他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爱着我和这个家。
那一天,我们聊了很多。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到晓晓出生,再聊到这些年家里发生的种种。我们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没有争吵,只有平静的叙述。
原来,他把房子抵押,也是被逼无奈。林卫军欠的是高利贷,那些人威胁说,不还钱,就要来家里闹,还要去单位闹。他怕影响到我,怕吓到晓晓,才走了这步险棋。
“钱我会想办法还的。我跟厂里申请了加班,多挣点钱。只是……可能要苦你和晓晓一阵子了。”他说。
我握住他的手。“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起扛。”
那晚,我们分房睡了很久之后,第一次又躺在了一张床上。虽然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堵冰冷的墙,开始融化了。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林卫东每天早出晚归,在厂里拼命加班。我身体好了些,也回学校上课了。我们都默契地不再提离婚的事。那份协议书,被我锁进了抽屉最深处。
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心里,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尤其是晓晓,她好像有心事。虽然她每天还是照常上学、写作业,但脸上的笑容少了,好几次我看见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我问她,她也总是说“没事”。
周末,我大扫除,清理晓晓的房间。在整理书架时,一本书里掉出来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
我愣住了。我知道,偷看孩子的日记是不对的。可是,女儿最近反常的举动,让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心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份担忧。
我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那本日记。
翻开最近的一页,女儿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2023年10月12日,天气:阴。
今天,爸爸妈妈又吵架了。为了小叔的事。我躲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妈妈哭了,她说要离婚。
我好害怕。我不想他们分开。
爸爸说,他会想办法解决。他让我不要告诉妈妈,怕妈妈担心。我答应了他。可是,看着妈妈日渐憔悴的脸,我心里好难受。
爸爸,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啊。你说过,你不会让这个家散的。”
再往前翻一页。
“2023年10月8日,天气:雨。
小叔又来家里借钱了。我听到他在客厅里跟爸爸吵。他说,再不还钱,那些人就要来学校找我。
我好怕。我不敢告诉妈妈。妈妈最近工作很累,我不想让她再为。
晚上,我去找了爸爸。我求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些人来学校。爸爸抱着我,说他会解决的,让我放心。他的手,一直在抖。”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晓晓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借钱的原因,知道那些人的威胁,也知道我们闹离婚。这个才十六岁的孩子,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她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而我,作为她的母亲,竟然一无所知。我还以为,她只是个被我们保护得很好的孩子。
我终于明白了,在医院时,晓晓为什么会对林卫东说那句“你答应我的事”。她不是在质问,而是在提醒,是在和他结成一个保护妈妈、保护这个家的同盟。
我合上日记本,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我错怪了林卫东,也忽略了我的女儿。在这个家里,最想守护它完整的人,不只是我。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第六章 车间里的汗水
我决定去林卫东的厂里看看。
自从结婚后,因为厂区偏远,我已经有十几年没去过他的工作单位了。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是一个普通的车间技术员上。
我没有提前告诉他。下了课,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到了郊区的那个老旧的工厂。
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充满了年代感。我按照门卫的指引,找到了他所在的总装车间。
还没走近,一股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车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细小的粉尘。工人们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在巨大的机器之间穿梭忙碌。
我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林卫东。
他正趴在一台出了故障的大型机床上,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只留一个沾满油污的背影在外面。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年轻的工人,都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一个看起来像车间主任的人,正拿着图纸跟他说话。
“林师傅,这台德国进口的机床,程序老是报错,我们查了一天了,也找不到问题。再修不好,这批出口的订单就要延期了。”
我听到林卫东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机器里传出来:“别急,我再看看。应该是传感器的一个参数设置问题。”
他让旁边的人递给他工具,然后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浸湿了他脖子上的毛巾,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和他平时在家里那种有些憨厚甚至懦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我忽然意识到,在这个嘈杂、油腻、辛苦的环境里,林卫DONG找到了他的价值和尊严。在这里,他不是谁的儿子,谁的哥哥,谁的丈夫,他就是“林师傅”。一个受人尊敬、能解决问题的技术骨干。
这就是他撑起这个家的方式。他不像我,能说会道,能把一篇课文讲得生动有趣。他只会用他这双长满老茧的手,默默地、踏实地工作,把每个月的工资如数上交,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妻子和女儿。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哪怕是用错了方式,哪怕是伤害了我们,他的初衷,也是为了守护。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林卫东从机床里钻了出来。他直起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油污,露出一张疲惫却满足的笑脸。
“好了,你们再试试。”
年轻的工人们立刻启动了机器。这一次,机器运转平稳,再没有发出刺耳的报警声。车间里响起一片欢呼和掌声。
车间主任激动地握着林卫东的手:“林师傅,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我们的定海神神针啊!”
林卫东摆摆手,憨厚地笑了笑:“应该的,应该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我。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想把手上的油污在衣服上擦干净。
“岚……岚岚?你怎么来了?”
我朝他走了过去,从包里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污。
“我来看看你。”我轻声说。
他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着。“这地方又脏又乱的,你来干嘛。”
“来看看我们家的顶梁柱,是怎么工作的。”
我的话,让他的脸瞬间红了。他那双总是盛满疲惫和愧疚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光芒。
那天,我没有坐公交车回家。他骑着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载着我,穿过工厂外的林荫道。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我坐在后座,轻轻地环住他的腰。他的后背,宽厚而温暖。
“卫东,”我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房子的贷款,我们一起还。”
他骑车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我听到他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第七章 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似乎没有那么漫长了。
我们一路无话,但彼此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晚风吹拂着我的头发,也吹散了我心里最后一丝阴霾。
快到家时,林卫东说:“岚岚,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那么多事。”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轻声回答,“我不该在你最难的时候,只想着推开你。”
婚姻是什么?或许不是鲜花和浪漫,而是两个不完美的人,在柴米油盐的琐碎和一地鸡毛的困境中,选择一次又一次地,拉住对方的手。
我们回到家,晓晓已经放学了。她正在厨房里,笨拙地学着淘米煮饭。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爸,妈,你们回来啦!”
那声“爸”,叫得自然又亲切,再没有了前几天的疏离和责备。
“今天我做饭!”晓晓举着湿漉漉的手,一脸骄傲地宣布。
我和林卫东相视一笑。
晚饭很简单,一盘炒青菜,一盘番茄炒蛋,还有晓晓煮的,稍微有点夹生的米饭。
可我们三个人,却吃得津津有味。饭桌上,晓晓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我和林卫东不时地给她夹菜,微笑着听着。
温暖的灯光下,我们一家三口的身影,显得那么和谐。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幸福吗?平凡,安稳,一家人在一起。
吃完饭,晓晓抢着去洗碗。
我和林卫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无聊的肥皂剧。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我锁起来的抽屉上。
我站起身,走过去,拿出钥匙,打开了抽屉。那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把它拿了出来,走到林卫东面前。
他看到协议书,身体瞬间僵硬了,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他紧张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男人。他有那么多的缺点,他固执,他愚孝,他不懂得沟通。可是,他也有那么多的优点。他善良,他有担当,他用他全部的力气,爱着这个家。
我拿起协议书,当着他的面,从中间,一点一点地,撕成了两半。
然后,是四半,八半……
细碎的纸屑,像雪花一样,从我指间飘落,掉在地板上,也落在了我们过往的伤痕上。
林卫东的眼睛,慢慢地红了。他伸出手,紧紧地,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用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你,岚岚……谢谢你。”
我回抱住他,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厨房里传来了晓晓哼着歌洗碗的声音,电视里播放着欢快的广告。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知道,生活不会从此就一帆风顺。房子的贷款要还,他弟弟那个无底洞也许还会有新的麻烦,我们之间,也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
但是,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一家人的心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我抬起头,看着林卫东布满泪痕的脸,微笑着,清晰而坚定地说:
“林卫东,咱们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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