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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入赘的,我嫌弃他没本事分房睡,半年后去他房间,我傻眼了

景点排名 2025年10月08日 21:36 1 cc

我叫林微,结婚一年,我和我那入赘的老公陈烬分房睡了半年。

老公是入赘的,我嫌弃他没本事分房睡,半年后去他房间,我傻眼了

原因无他,我嫌他窝囊。

陈烬是我爷爷给我定下的丈夫。一年前,爷爷病危,拉着我的手,说陈烬是他故友的孙子,人品贵重,让我务必嫁给他,入赘我们林家,他才能安心闭眼。

我拗不过,答应了。

可我打心眼儿里瞧不上陈烬。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做饭收拾屋子,就是待在他那间小次卧里,捣鼓他那些破木头。我们林家在江城也算有头有脸,我带他出去,他永远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局促模样,让我在闺蜜圈里抬不起头。

我给他在公司安排了闲职,他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说不适应,辞了。我爸妈劝我,说爷爷看中的人不会错,让我多点耐心。

耐心?我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被消磨殆尽。半年前,在我生日宴上,我弟弟林浩当众嘲笑他送的礼物——一个他亲手雕的木头小鸟——是“穷酸玩意儿”,他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那一刻,我的羞耻心达到了顶点。

回家后,我把他的东西都扔进了次卧。“陈烬,我们分房睡吧。”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摔上了主卧的门。

他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默默地收拾好,关上了次卧的门。

从那天起,那扇门就像一道楚河汉界,分割了我们的世界。我过我的名媛生活,他当他的透明赘婿。我们唯一的交流,就是他每天准时把饭菜摆在桌上,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林家出事。

我爸的公司,被合作了十年的伙伴和对手联手做局,资金链一夜断裂,濒临破产。我爸急得焦头烂额,一夜白头。我妈终日以泪洗面。我弟弟林浩到处求人,却处处碰壁,往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如今都避之不及。

短短半个月,林家从云端跌落泥潭。

这天晚上,家里气氛压抑得像坟墓。我爸刚挂了一个催债电话,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除非能请动‘天枢资本’的陈先生出手,否则我们林家就真的完了。”

“天枢资本?陈先生?”我愣住了,“爸,那是谁?”

我爸苦笑一声:“那是华尔街回来的资本巨鳄,神秘莫测,手段通天。据说他一句话,就能让江城的商界抖三抖。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我心里一阵冰凉。连我爸都觉得遥不可及的人物,又能指望谁呢?

绝望中,我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那扇紧闭的次卧门上。

陈烬。

一个荒唐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我疯了吗?指望他?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只会在家雕木头的?他能做什么?)

可这念头一旦生根,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着我的心脏。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走投无路下的胡乱寄望,也许……是想为自己的绝望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半年来,我从未踏足过这个房间。门把手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

没有想象中的烟味、汗味和乱七八糟的杂物。

房间里异常整洁,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檀木香。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简单得像个苦行僧的禅房。

我的目光扫过书桌,瞳孔骤然收缩。

桌上没有雕刻工具,没有木头屑。取而代之的,是一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闪烁着密密麻麻的K线图和数据流。旁边放着几本全英文的金融原著,封面上《量化交易策略》、《行为金融学》等字眼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这是陈烬的房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男人,在看这些东西?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一种巨大的、荒谬的预感攫住了我。我颤抖着手,走向那个顶天立地的书架。

书架上没有一本闲书。从《国富论》到《资本论》,从古典哲学到现代物理,一排排的书籍整齐地排列着,许多书页上还有用不同颜色笔迹做下的标记和注释。

而在书架的最顶层,我看到了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的东西。

一整排,上百个形态各异的木雕小鸟。

它们和我生日那天,被我弟弟鄙夷地扔在地上的那只一模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每一只都栩栩如生,羽翼的纹理,眼中的神韵,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它们的材质也各不相同,有的温润如玉,有的深沉如墨。

在这一排木雕的最中间,有一个空缺的位置。

旁边,放着一个紫檀木的锦盒。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是凭着本能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名片,黑底金字,设计简约而奢华。

上面只有三个字和一个电话。

天枢资本,陈烬。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天枢资本……陈先生……陈烬!

那个我爸口中能拯救林家的神!那个华尔街回来的资本巨鳄!竟然就是我嫌弃了整整一年的、被我赶去睡次卧的丈夫?!

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我扶着书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看到了什么?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傲慢。那些我看不懂的金融书籍,那台专业的电脑,还有这些……这些艺术品般的木雕。

(木雕……他说过,他爷爷是木雕大师,这是他的家传手艺,也是他的爱好……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说,现在这年头,搞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无数个耳光。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皮肤。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他真的是那位“陈先生”,他为什么甘愿入赘我们林家,忍受我、我家人、我朋友的白眼和羞辱?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是陈烬。

我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猛地将名片塞回盒子,慌乱地想要把一切恢复原样。可我的手抖得太厉害,锦盒“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门开了。

陈烬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看到房间里的我,和他脚边的锦盒,他愣住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平静无波。可在我眼里,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我从未看透的迷雾之中。

“你……”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沉默地走进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锦盒,轻轻放回原位。然后他将那杯热牛奶递给我,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晚上凉,喝点热的。”

我没有接,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陈烬,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叹息。

“我就是陈烬。”他说。

“不!”我几乎是尖叫起来,“你是天枢资本的陈先生!对不对?你就是那个能救我们林家的人!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成这副样子?你看着我们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看着我爸一夜白头,看着我妈天天哭,你觉得很好玩吗?!”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他,带着委屈、愤怒,还有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邃得像一片海。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林微,你希望我是谁?”

我被他问得一噎。

我希望他是谁?

在今天之前,我希望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而现在,我却卑劣地希望他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陈先生”,是能拯救我们林家的救世主。

我的沉默让他明白了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雕木头的,不是吗?”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半成品木雕,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半年前,你生日那天,我雕了一只金丝雀,想送给你。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用的是顶级的黄花梨木。可它被你弟弟扔在地上,你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闺蜜们艳羡的目光和那些昂贵的礼物上,对于陈烬递过来的小木盒,我只觉得丢脸。林浩抢过去打开,夸张地大笑:“姐,你看看姐夫送你的宝贝,这破木头鸟,地摊上十块钱三个吧?”

我当时只觉得脸上无光,冷冷地说了一句:“拿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甚至没有亲手碰过那个礼物。

“那只鸟,我找回来了。”陈烬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它现在就在那个空着的位置上,只是摔坏了一只翅膀,我一直没舍得修。”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空位,原来是属于我的。

“我来林家,是因为我爷爷和你爷爷的约定。”他终于开始解释,“我爷爷曾受过林老爷子的救命之恩,他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报答这份恩情,守护林家。而林老爷子也看出了林家潜在的危机,所以才定下这门婚事。”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计划,是承诺。”他纠正道,“我答应过两位老爷子,不到林家生死存亡的关头,绝不暴露身份。我只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你过最简单的日子。”

他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我虚伪的自尊心。

普通人的身份?简单的日子?

我从来没有给过他这个机会。从他踏入林家大门的第一天起,我就用“金钱”和“地位”这两把尺子来衡量他,给他贴上了“废物”、“累赘”的标签。我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吝于给他一个正眼,一个微笑。

“我辞掉你安排的工作,是因为那份工作毫无意义。我在家,一样可以处理天枢资本的所有事务。”

“我不爱说话,是因为我说的话,你从来不想听。”

“我穿着朴素,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我以为,你会看到衣服下面的那个人。”

他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白一分。

原来,不是他融不进我的世界,而是我从未想过要走进他的世界。我用自己浅薄的眼光,给他判了死刑。

“所以,林家的危机,你早就知道了?”我声音沙哑地问。

“嗯。”他点头,“从你父亲决定和‘宏远集团’合作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我提醒过他三次,让他小心宏远的李总,可他没听。”

我想起来了,有几次家庭聚餐,陈烬欲言又止地想跟我爸说些什么,但都被我爸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一个年轻人懂什么商业上的事,吃你的饭吧。”而我,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觉得我爸说得对。

原来,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把救命的稻草亲手推开了。

“陈烬……”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对不起……我……我错了……”

这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却又无比真诚。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深深的……失望。

“林微,”他轻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来找我,是因为我是陈烬,还是因为我是天枢资本的陈先生?”

他的问题,像一把最锋利的剑,刺穿了我最后的伪装。

我无言以对。

如果今天,我推开这扇门,看到的还是一个杂乱无章的房间和一个雕着破木头的“废物”,我会对他说什么?我可能会把所有的怨气和绝望都发泄在他身上,骂他无能,骂他拖累了林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流着泪说“对不起”。

我的不堪和势利,在他平静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我明白了。”他看着我苍白的脸,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书桌,“林家的事,我会处理。这是我对林老爷子的承诺。”

他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他开始拨打电话,一连串流利的英文指令从他口中发出,沉着、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一刻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赘婿,而是一个运筹帷幄、执掌乾坤的王。

我站在原地,像个局外人,怔怔地看着他。我们之间明明只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又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原来,我从未真正认识过我的丈夫。

那一夜,我没有离开。我就站在那个房间里,看着陈烬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开了一个又一个视频会议。天快亮的时候,他合上电脑,对我说了句:“解决了。”

就这么简单。

压垮了整个林家,让我父亲愁白了头的灭顶之災,在他口中,只是“解决了”三个字。

第二天,整个江城商界都地震了。

宏远集团被爆出财务造假、恶意做空等多项罪名,董事长李宏远被警方带走。曾经和他们联手做局的那个伙伴,一夜之间宣布破产,所有资产被一家名为“天枢”的海外资本低价收购。

而我们林家,不仅危机解除,还意外获得了一笔来自天枢资本的巨额注资,以及好几个利润丰厚的合作项目。

我爸和我弟林浩都懵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见一见那位神秘的陈先生,当面道谢,却都被对方的助理婉拒了。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位他们想要叩谢的“神”,就住在他们家里,每天为他们做饭,被他们呼来喝去。

回到家,我爸和我弟还在兴奋地讨论着这次的“死里逃生”。

“爸,你说这位陈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太神了吧!”林浩一脸崇拜。

“天降贵人,天降贵人啊!”我爸激动得满脸通红,“我们林家祖上积德,这是祖宗保佑!”

我看着他们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陈烬端着一锅汤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还系着那条我给他买的、有点可笑的卡通围裙。

林浩看都没看他一眼,随口说道:“陈烬,给我盛碗饭。”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和我以前一模一样。

“林浩!”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尖锐,“你自己没手吗?”

林浩愣住了,奇怪地看着我:“姐,你吃错药了?你以前不也这么使唤他吗?”

我爸也皱起了眉:“微微,怎么跟你弟弟说话呢?”

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陈烬,一股巨大的悲哀和讽刺涌上心头。

“爸,林浩,”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向陈烬道歉。”

“什么?”林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姐,你让我跟他道歉?为什么?”

“为你们以前对他的不尊重,为你们的傲慢和无礼,道歉!”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一个入赘的女婿,我们林家养着他,给他吃给他住,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养着他?”我惨笑一声,“爸,你知不知道,你口中这个被我们‘养着’的人,就是救了我们林家,救了你的公司,让你和我弟现在还能安稳站在这里的……天枢资本的,陈先生!”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和我弟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空白。他们呆呆地看着陈烬,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林浩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说:“姐……你……你开什么玩笑……他……他怎么可能是……”

“我没有开玩笑。”我走到陈烬身边,看着他,鼓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当着我家人的面,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烬,对不起。”

这一躬,是为了我过去的愚蠢,为了我的有眼无珠,为了我曾对他造成的所有伤害。

陈烬没有扶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而我爸,在经历了长达一分钟的石化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扑通”一声,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看着陈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浩更是面如死灰,他想起了自己过去是怎么嘲讽陈烬的,想起了那只被他扔掉的木头鸟,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对陈烬的颐指气使。他的腿一软,几乎要站不稳。

“陈……陈先生……不……姐夫……”林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错了……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爸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老泪纵横:“陈……贤婿……是……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我该死……”

看着眼前这荒诞又现实的一幕,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如果陈烬不是“陈先生”,他们的道歉,还会来吗?

答案不言而喻。

陈烬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解下围裙,默默地走回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那扇门,再一次,将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我爸和我弟在陈烬面前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卑躬屈膝。他们不再让陈烬做任何家务,吃饭的时候拼命给他夹菜,说话都用上了敬语。

可陈烬对他们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冷淡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他不再做饭了,家里的饭菜由保姆负责。他吃完就走,一句话都懒得跟我们说。

我知道,他在用沉默惩罚我们,或者说,他已经对我们彻底失望了。

而我,则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自我审判。

我开始失眠,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过去一年里我和陈烬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我胃不好,他每天早上都会为我熬一碗小米粥。

我想起,我喜欢吃辣,但他总会额外给我准备一碗清淡的汤,说对皮肤好。

我想起,我生理期肚子疼,他会默默地把暖水袋和红糖水放在我的床头。

我想起,有一次我加班到深夜,回家时发现他竟然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看到我回来,他只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去厨房给我热饭。

……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回报给他的是什么?是冷漠,是嫌弃,是无视。

我甚至连他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我开始疯狂地寻找那只被我丢弃的金丝雀木雕。我把我的衣帽间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一个装旧首饰的盒子里找到了它。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翅膀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眼泪一滴滴地落在木雕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我拿着木雕,走到他的房门前。

我站了很久,却迟迟没有勇气敲门。

我该跟他说什么?说我爱上他了?不,那太虚伪了。我只是爱上了他的身份,爱上了他能带给我的光环和荣耀。

如果他现在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陈烬,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我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烬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木雕上,眼神微微一动。

“有事?”他问,语气疏离。

“我……”我把木雕递到他面前,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找到它了……你……你能把它修好吗?”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过了木雕。

“进来吧。”他说。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这是那晚之后,我第二次踏足这里。房间里多了一些我不认识的精密仪器。

他坐到书桌前,打开一盏台灯,拿出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开始专注地修复那只受伤的小鸟。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神情专注而温柔。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和他敲击键盘时的样子一样,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我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

“陈烬,”我轻声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这是我最害怕的问题。我知道,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永远留在林家当一个赘婿。他帮我们解决了危机,已经还清了林家的恩情。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他的手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我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指的“过去”是哪个过去。是我们相敬如“冰”的过去,还是……我所幻想的,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

“林微,你觉得呢?”他反问我,“破镜难圆,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是啊,破镜难圆。

被我亲手打碎的信任和感情,要如何才能拼凑回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修好它?”我指着他手中的木雕,不死心地问。

他低头,看着那只渐渐恢复原样的小鸟,声音很轻:“因为,它没有错。”

错的是我。

那一刻,我所有的侥幸和希望都被击得粉碎。

我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回到我那间冰冷空旷的主卧,一夜无眠。

几天后,陈烬向我提出了离婚。

他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我面前,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林家的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后续的合作项目我也安排好了,足够林家再辉煌二十年。”他说,“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也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一直没要,现在给你。”

他推过来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我打开,里面是一套用顶级羊脂玉雕刻的文房四宝,玉质温润,雕工巧夺天伦,一看就价值连城。

“至于这套房子,还有我名下的几处房产和一些股份,都留给你。”他把一串钥匙和一沓文件放在协议书旁边,“算是对你这一年来的补偿。”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撇得干干净净。他给了我我最想要的财富和地位,然后准备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不要!”我哭着把那些东西都推了回去,“陈烬,我不要离婚!我不要这些东西!我只要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

在即将失去他的这一刻,我才幡然醒悟。过去一年,那个默默守护在我身边,为我洗衣做饭,包容我所有坏脾气的男人,才是最珍贵的。是我亲手把他推开了。

“林微,晚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痛楚,“当我把我的心意雕刻成礼物送给你,你却将它弃如敝履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可以改!陈烬,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第一次如此卑微地去乞求一个人。

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我冲过去,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他,“陈烬,你别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你还记得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有一次我发高烧,你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那天晚上,你守了我一夜,我半夜醒来,看到你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我的手……”

“还有一次,我开车跟人追尾,对方不依不饶。我吓坏了,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你赶到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挡在我面前,跟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讲道理。你的手一直在抖,可你一步都没有退……”

“还有……”

我一件一件地数着那些被我忽略的过往,每说一件,心就更痛一分。原来,他爱我的痕迹,早已遍布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只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视而不见。

他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僵硬了。

我感觉到他抬起手,覆在了我抱住他的手上。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一丝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

“林微,”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情绪,“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

他顿了顿,轻轻地,但却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我的手指。

“但是,我也记得,你是怎么跟你的闺蜜说,嫁给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我记得,你是怎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送你的礼物,称作‘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还记得,半年前,你是怎么冷着脸,把我的东西扔出主卧,说‘我们分房睡吧’。”

他转过身,看着我泪流满面的脸,眼底是一片沉寂的死灰。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只是还不了解我。时间长了,她会看到的。”

“可我等了一年,林微。”

“我等来的,不是你的心,而是一个走投无路,闯进我房间,发现了我的秘密,然后哭着求我帮忙的你。”

“你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现在说的‘我只要你’,不是因为我是天枢资本的陈先生呢?”

他的话,字字诛心。

我哑口无言,只能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是啊,我没有资格。

我没有资格让他相信。

他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那一眼里,有爱,有痛,有失望,有决绝。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也彻底关上了我生命里所有的光。

我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陈烬走了。

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我爸和我弟悔不当初,他们试图联系陈烬,却发现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成了空号。天枢资本的合作依然在继续,但负责对接的人,再也不是他。

家里变得空荡荡的。

我搬进了他曾经住过的次卧。我睡在他睡过的床上,盖着他盖过的被子,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檀木香,夜夜不能寐。

我开始学着做饭,学着照顾自己。可我做的饭,永远没有他做的好吃。

我开始看他书架上的那些书,那些枯燥的金融理论和哲学著作,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却固执地一页一页地翻着,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

我把他留下的所有木雕小鸟都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那只被他修好了翅膀的金丝雀,我每天都捧在手心里看很久很久。

我开始明白,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丈夫,更是一个用全世界来爱我的人。

而我,把他弄丢了。

一年后。

林家的公司早已步入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加辉煌。我接替了父亲的职位,成了公司的总经理。

我变了很多。不再热衷于名牌和派对,不再用傲慢和偏见去待人。我变得沉稳、干练,商场上的对手都说,林家大小姐像是脱胎换骨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早就随着那个男人的离开,一起死了。

这天,我去参加一个国际性的艺术品拍卖会,为公司拍下一件重要的藏品。

拍卖会进行到最后,压轴的拍品被推了上来。

那是一件木雕作品,名为《初见》。

当红布揭开的那一刹那,我浑身一震,几乎无法呼吸。

聚光灯下,那是一只停留在梅花枝头的金丝雀。它的形态、神韵,甚至连羽毛的纹理,都和我手中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它通体由一种极为罕见的沉香木雕刻而成,周身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仿佛有生命一般。

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介绍:“这件作品,出自于当代最神秘的雕刻大师‘烬’先生之手。‘烬’先生从不轻易出售自己的作品,这是他唯一一件公开拍卖的作品。据说,这件作品背后,有一个关于爱与错过的故事……”

我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烬。

陈烬。

是他。

“起拍价,一千万!”

全场哗然。

我没有丝毫犹豫,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两千万!”

“三千万!”

“五千万!”

价格一路飙升,所有人都疯了。

我红着眼睛,一次又一次地举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再失去它。

最终,价格定格在了一亿两千万。

我赢了。

当我签下支票,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金丝雀交到我手上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拍卖会结束后,我抱着盒子,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厅。

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我。

“林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VIP休息室门口。

他为我推开门。

我看到了他。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如松。时隔一年,他似乎清瘦了一些,但那份从容和沉静,却丝毫未变。

他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你来了。”他先开了口,声音比记忆中要沙哑一些。

“我……”我抱着怀里的盒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怀中的盒子上,眼神复杂。

“为什么?”他问,“花这么多钱,买一个……替代品。”

“它不是替代品。”我看着他,泪眼婆娑,“它是你亲手做的。只要是你做的,对我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他沉默了。

“陈烬,”我鼓起所有的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一年,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以前,错得离谱。我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我爱你。不是爱天枢资本的陈先生,是爱那个会为我熬粥,会背我上医院,会默默等我回家的,我的丈夫,陈烬。”

“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房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回来,好不好?”

“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犯下的错。如果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我就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等。”

说完这些话,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宣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翻涌,像是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只小小的,翅膀上带着裂痕的金丝雀木雕。是我留在家里的那一只。

“我回来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他轻声说,“它一直在我的书桌上。”

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他将那只有裂痕的木雕,放进我的手心,然后用他温热的大手,将我的手连同木雕一起,紧紧包裹住。

“林微,”他看着我,眼底终于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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