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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年高粱地里,我把女同学按倒在地,她却轻声说:再用点劲,快!

热点资讯 2025年10月28日 15:36 1 cc

那年夏天,高粱长得比人还高。

88年高粱地里,我把女同学按倒在地,她却轻声说:再用点劲,快!

风一过,绿色的浪就从地平线这头,滚到那头,哗啦啦地响,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

空气里有股子甜腥味儿,是泥土和高粱叶子混在一起的味道,太阳晒得人发昏,知了在树上扯着嗓子喊,一声比一声高,好像要把整个夏天都喊破。

我记得那天,我把林悄推倒在高粱地里。

她的后背撞在松软的泥土上,惊起了一小片灰尘。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裙摆散开,像一朵蔫了的花。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乱撞,比村口的鼓还响。

我以为她会哭,或者会尖叫着骂我。

但她没有。

她只是躺在那儿,眼睛望着被高粱叶子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嘴唇发紫,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我,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再用点力,快!”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带着一种绝望的急切。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

我和林悄不是一路人。

我是村里上蹿下跳的野小子,她是镇上来的,白净得像块豆腐,说话细声细气的。

她刚转来我们班的时候,坐在我前面。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不像我们,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和汗水的味道。

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课间也不出去疯跑。

她的书包里永远有一本厚厚的书,书皮包着牛皮纸,上面用娟秀的字写着她的名字:林悄。

悄,是悄悄的悄。

她的人,也和她的名字一样,总是悄无声息的。

有时候,我上课走神,会盯着她的后脑勺看。

她扎着两根麻花辫,乌黑发亮,辫梢会随着她写字的动作,轻轻地在我桌子上来回扫动,像两只调皮的蜻蜓。

我偷偷觉得,那辫子真好看。

我们真正开始有交集,是因为一次值日。

那天轮到我们俩打扫教室,其他同学都跑光了,夕阳从窗户里斜斜地照进来,把地上的灰尘照得一清二楚,像一群金色的浮游生物。

她扫地,我擦桌子。

谁也不说话,只有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和抹布擦过桌面的吱吱声。

突然,她停了下来,捂着胸口,靠在墙上,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的呼吸变得很急,很重,像是风箱,呼哧呼哧的。

我吓了一跳,扔下抹布跑过去,“你怎么了?”

她摆摆手,说不出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书包。

我赶紧跑过去翻她的书包,里面除了书和文具,还有一个小小的,银色的,像喷雾一样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她那么着急,就拿给了她。

她接过去,熟练地打开盖子,对着嘴巴用力吸了两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靠着墙,小声地对我说:“谢谢。”

“那是什么?”我指了指她手里的银色小瓶子。

“药。”她把它攥在手心,低着头说,“我有哮喘,有时候会喘不上气。”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哮喘。

听起来像是一个躲在暗处的怪物,随时会跳出来,扼住人的喉咙。

从那天起,我开始特别留意她。

我发现,她不怎么参加体育课,总是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我们跑。

我发现,她从来不大声笑,笑起来也只是弯弯嘴角,眼睛像月牙。

我发现,她书包侧面的口袋里,永远装着那个银色的小瓶子。

那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关于她的脆弱的秘密。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照顾她。

天气热了,我会提醒她多喝水。

教室里灰尘大了,我会抢着去开窗通风。

有时候,我会看见她悄悄拿出那个小瓶子,躲在角落里吸一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

每当这时,我的心都会揪一下。

我觉得,她就像一只漂亮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而我,想当那个保护她的人。

***

那天下午,学校提前放学。

夏天的白天长,太阳还挂在西边的山头上,一点儿要落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要穿过一大片高粱地。

林悄走在我前面,她的影子被太阳拉得长长的,一直拖到我脚下。

我踩着她的影子走,一步一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走到高粱地中间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你看。”她指着高粱叶子下面。

我凑过去,看到几只萤火虫,在昏暗的叶子下面,一闪一闪地发着绿光。

“真好看。”她说,眼睛里也闪着光。

“晚上更多。”我说,“晚上这片地里,全是这玩意儿,跟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一样。”

她好像被我说动了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拍着胸脯说。

于是,我们俩做了一个决定。

等天黑了,再来看萤火虫。

我们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背靠着高粱秆,等着太阳落山。

我们聊了很多话,聊学校的老师,聊班里的同学,聊各自的梦想。

她说,她想当个医生,因为医生可以治病救人。

我说,我想当个飞行员,可以开着飞机,飞到天上去。

她听了,就笑,说我异想天开。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太阳一点点沉下去,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晚风吹过高粱地,叶子发出海浪一样的声音,很舒服。

萤火虫一只接一只地飞了出来,越来越多,在我们身边飞舞。

它们的光,忽明忽暗,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像在做梦。

林悄伸出手,一只萤火虫停在了她的指尖上。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点微弱的光。

那一刻,我觉得她比萤火虫还好看。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她突然开始咳嗽,一声接一声,咳得越来越厉害。

然后,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药……”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手开始在书包里乱摸。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着她把书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书,本子,铅笔盒……就是没有那个银色的小瓶子。

她的脸开始涨红,然后慢慢变成青紫色。

“药呢?”我急得大喊。

“忘……忘带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慌了。

彻底慌了。

四下无人,只有我们俩,和这无边无际的高粱地。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萤火虫的光在闪烁,那点光,显得那么微弱,那么无助。

“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记得村里的老人说过,人要是喘不上气,就得拍后背。

我绕到她身后,用尽全身力气拍她的背。

“咳咳……咳……”她被我拍得更难受了。

“没用……没用……”她抓住我的手,摇着头。

她的手冰凉,还在不停地发抖。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要被撕裂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土方子,说是人要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就得把他放平,然后用力按压胸口。

虽然不知道哮喘和被噎住是不是一回事,但那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扶着她,让她躺下。

高粱地的土很软,但我觉得,那比石头还硬。

我跪在她身边,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胸口上。

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用力,也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

我怕把她按坏了。

就在这时,我把她推倒在地。

她躺在那儿,眼睛半睁着,看着我,嘴唇翕动着。

然后,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出了那句话。

“再用点力,快!”

***

那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子里的混沌。

我不再犹豫。

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我不知道自己按了多少下,我只知道,我不能停。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她苍白的脸上。

我一边哭,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林悄!你别死!你千万别死!”

高粱地里,只有我的哭喊声,和她越来越微弱的喘息声。

萤火虫在我们身边飞舞,它们的光,映着我满是泪水的脸,也映着她慢慢失去神采的眼睛。

我感觉,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她。

和我们之间,那沉重的,绝望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人声。

“这边!好像有声音!”

是村里出来找我们的人。

手电筒的光柱,像利剑一样,划破了黑暗,照在了我们身上。

我得救了。

或者说,林悄得救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林悄的家人发现她迟迟未归,急得不行,就发动了村里的人一起找。

他们找到了我们。

林悄被紧急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我在高粱地里,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才拖着麻木的腿,走回了家。

那一夜,我好像把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光了。

第二天,我没去上学。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林悄躺在高粱地里的样子。

她那双绝望的眼睛,她那句“再用点力,快!”,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我害怕。

我怕她会死。

我怕是我害了她。

我那个愚蠢的土方子,是不是让她更严重了?

我不敢想。

第三天,我妈告诉我,林悄脱离危险了。

但是,她家要搬走了。

搬去一个大城市,那里有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生。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庆幸,也有失落。

庆幸她还活着。

失落的是,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她走的那天,我偷偷跑去车站。

我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看着她。

她穿着那件碎花裙子,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

她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和那天在高粱地里,看到萤火虫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然后,她登上了那辆开往远方的汽车。

汽车开动了,带走了她,也带走了我的整个夏天。

***

那之后,我们通过信。

她的字还是那么娟秀,信纸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墨水香。

她在信里告诉我,她在大城市的生活。

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环境。

她说,那里的空气很好,她的病很少发作了。

她说,她很想念我们村子,想念那片高粱地,想念那些萤火虫。

我也给她回信,告诉她村里的事。

谁家的狗生了一窝崽,谁家的屋顶又换了新瓦。

我还告诉她,那片高粱地,第二年又长出了新的高粱,比去年还要高,还要密。

但是,我再也没进去过。

我们的信,一开始很频繁,后来,慢慢地,就少了。

初中,高中,大学……我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

那段在高粱地里的记忆,连同那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被我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我以为,它会像那些被压在箱底的旧信一样,慢慢泛黄,慢慢褪色。

直到很多年后,我成了一个整天为生活奔波的中年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回了趟老家。

村子变化很大,很多老房子都拆了,盖起了新楼。

那片高粱地,也早就被推平了,变成了一个工厂。

我站在工厂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货车,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有同学组织聚会。

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回忆过去。

有人提起了林悄。

“哎,你们还记得林悄吗?那个镇上来的,长得白白净净的那个。”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后来不是转学走了吗?”

“是啊,听说她家是为了给她治病才搬走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端着酒杯,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聚会散了之后,我一个人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月光洒下来,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突然很想知道,林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已经当上了医生?

她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她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那个夏天的晚上,那片高粱地,和那个差点害死她的傻小子?

***

我开始打听她的消息。

我问了很多以前的同学,也托人去她老家问过。

但都没有结果。

她就像一颗流星,划过我的生命,然后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段记忆,是不是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一个关于夏天,关于高粱地,关于萤火虫的,漫长而又真实的梦。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

“请问,是……是王强吗?”

“我是,您是?”

“我是林悄的妈妈。”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阿姨,您好!您……您怎么有我的电话?”

“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听人说你在找悄悄。”

“是的是的!林悄她……她还好吗?”我急切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悄悄她……已经不在了。”

轰隆!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大学毕业那年,就走了。哮喘急性发作,没抢救过来。”

阿姨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平静下面,藏着我无法想象的悲伤。

我握着电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

我只记得,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

天很蓝,太阳很好,但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去了大城市吗?

她不是说那里的空气很好,她的病很少发作了吗?

为什么还会……

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没有一个有答案。

晚上,我收到了林悄妈妈发来的一条短信。

她说,她整理林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日记本里,记录了很多关于我的事。

她说,林悄一直都很感谢我。

感谢我,在那个绝望的夜晚,没有放弃她。

短信的最后,附了一张照片。

是日记本里的一页。

上面是林悄娟秀的字迹。

“今天,王强又提醒我多喝水了。他真是个傻瓜,但也是个好人。”

“体育课,他又坐在我旁边,陪我一起看别人跑步。其实,我一点也不孤单。”

“今天,我们去看了萤火虫。好美。我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

“高粱地里,我以为我要死了。是他,一直陪着我。我跟他说‘再用点力,快!’,其实,我是想告诉他,不要放弃。因为我知道,只要他还用力,就说明他还没放弃我。我不是让他用力按我,我是想让他,再用点力气,坚持下去,快点……快点等到人来救我们。”

看到最后那段话,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一直都理解错了。

我一直以为,是我愚蠢的急救方法,差点害了她。

我一直以为,那句“再用点力,快!”,是她对我无声的控诉。

我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过了这么多年。

我甚至不敢去回忆那个夜晚,不敢去想她的眼神。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句话,不是控诉,而是……鼓励。

是她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我,不要放弃。

是她在那个最绝望的时刻,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而我,这个傻瓜,竟然现在才明白。

***

后来,我和林悄的妈妈见了一面。

她比我想象中要憔悴很多,两鬓已经斑白。

她把林悄的日记本给了我。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本子,但对我来说,却重如千斤。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里面记录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少女心事。

也记录了,她和病魔抗争的点点滴滴。

我才知道,她的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她一直在用一种乐观而又坚强的态度,面对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告诉王强,我从没有怪过他。那个夏天的萤火虫,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我的眼泪,又一次湿了眼眶。

林悄妈妈告诉我,林悄大学学的是医学。

她说,她一直都想当个医生,想治好自己的病,也想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天。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

从她小时候的趣事,聊到她后来的生活。

我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那个叫林悄的女孩。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脆弱的瓷娃娃。

她是一个战士。

一个用生命,和命运抗争的,勇敢的战士。

***

从林悄妈妈家出来,我去了我们以前的学校。

学校也变了样,操场铺上了塑胶跑道,教学楼也翻新了。

我走到我们以前的教室窗外。

里面坐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正在上课。

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坐在窗边的女孩。

她扎着两根麻花辫,安安静静地看着书,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又去了那片高粱地。

不,现在应该叫工厂了。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机器的轰鸣声,想象着这里曾经的模样。

那无边无际的绿色,那在风中摇曳的高粱穗,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还有那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和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一切,都好像还在昨天。

但一切,又都已经回不去了。

时间,真是个残酷的东西。

它会带走一切,也会改变一切。

但有些东西,是时间带不走的。

比如,记忆。

比如,爱。

***

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个公园。

看到一群孩子在草地上追逐嬉戏。

其中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碎花裙子,扎着两根麻...

不,她没有扎麻花辫。

我笑了笑,是我看错了。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从包里拿出林悄的日记本。

我翻到某一页,上面贴着一片干枯的高粱叶。

叶子已经泛黄,但脉络依然清晰。

我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它,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夏天的温度。

我突然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坚持下去,如果我放弃了,那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我不敢想。

我很庆幸,我没有。

虽然,我用的是一种最愚蠢,最笨拙的方式。

但至少,我努力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留住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

这就够了。

***

很多年过去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

我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

生活平淡,但也安稳。

我很少再向人提起林悄,提起那个夏天的故事。

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因为,她已经成为了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生命的脆弱和坚韧。

有时候,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那个日记本,静静地看一会儿。

那些娟秀的字迹,那些泛黄的纸页,总能让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我知道,她并没有离开。

她只是,变成了一只萤火虫,住在了我的心里。

在每一个黑暗的夜晚,为我照亮前行的路。

告诉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

要再用点力,快一点,坚持下去。

因为,只要坚持下去,就总会有希望。

***

我的人生,就像那片高粱地。

有过青涩的春天,有过炙热的夏天,如今,也迎来了沉甸甸的秋天。

我不知道,我的冬天什么时候会来临。

但我知道,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不会害怕。

因为,我会带着那个夏天的记忆,带着那个女孩的微笑,坦然地走向终点。

到那个时候,我也许会见到她。

我会告诉她,嘿,林悄,好久不见。

你知不知道,你当年说的“再用点力,快!”,我用了半辈子,才真正听懂。

那不是一句简单的求救。

那是你,一个孱弱的女孩,在与死神搏斗时,发出的最嘹亮、最勇敢的战吼。

那声音,穿透了无边的黑暗,穿透了漫长的岁月,一直,一直回响在我的生命里。

它告诉我,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战斗。

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值得我们用尽全力去捍卫。

谢谢你,林悄。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

去年,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去了一趟林悄后来生活的城市。

办完事后,我鬼使神差地,按照她妈妈给的地址,找到了她最后居住的小区。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区,绿化很好,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花香。

我没有上楼,只是在楼下站了一会儿。

我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想象着她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场景。

她是不是也曾站在这扇窗前,眺望远方?

她是不是也曾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与病魔抗争的日夜?

离开的时候,我在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雏菊。

我打车去了郊外的一片墓地。

在墓碑上,我看到了她笑靥如花的照片。

还是那么白净,那么安静,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我把花放在墓碑前,蹲下来,用手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

“林悄,我来看你了。”

我对着照片,轻声说道。

“我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对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高粱地和萤火虫的故事……”

我在那里坐了很久,絮絮叨叨地,把我们过去的一切,都讲了一遍。

讲到最后,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风吹过,墓地旁的松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我。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一只萤火虫,从草丛里,悠悠地飞了起来。

一闪,一闪。

在黄昏的光线里,那点绿光,显得格外明亮。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知道,那是她。

是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听到了。

她一直都在。

我对着那只萤火虫,挥了挥手。

再见了,林悄。

再见了,我的青春。

***

我的人生还在继续。

我依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

但每当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个夏天的晚上。

想起那片无边无际的高粱地。

想起那个躺在地上,眼神却无比坚定的女孩。

想起她对我说的,那句改变了我一生的话。

“再用点力,快!”

是啊。

再用点力。

为了那些爱我们的人,也为了我们自己。

要用力地活下去。

要像夏天的知了一样,用尽全力去鸣叫。

要像高粱一样,拼命地向上生长。

要像萤火虫一样,哪怕只有微弱的光,也要努力地,去照亮黑暗。

这,就是林悄教会我的事。

也是我,想告诉每一个,正在人生路上艰难前行的人的事。

别怕。

别放弃。

再用点-力。

快!

天,总会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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