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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每次打麻将回家都上卫生间,我起疑后跟踪,结果让我震惊了

抖音推荐 2025年10月06日 15:37 1 admin

“回来了?”

媳妇每次打麻将回家都上卫生间,我起疑后跟踪,结果让我震惊了

我头也没抬,眼睛还盯着电视里那台吱吱呀呀的雪花屏,手里给儿子小伟削着苹果。

“嗯。”

媳妇方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股子外头的凉气。

我听见她换鞋的窸窣声,然后是塑料袋放在桌上的轻响。

“今天手气怎么样?”我照例问一句。

“就那样,小玩玩,有输有赢。”她的回答也跟往常一模一样,轻快,听不出什么波澜。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小伟,他接过去,咔嚓就是一大口。

我这才转过头,方慧已经脱了外套,正往卫生间走。

她总是这样,每次打完麻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扎进卫生间,雷打不动。

水龙头哗哗地响起来,一响就是好半天。

我心里头有点犯嘀咕,这都快成一个固定程序了。

我们家这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我在国营厂里干了快二十年技术员,前年厂子效益不好,我成了第一批“下岗”的。

心里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泄了。

一开始还天天出去找活,可我这半辈子就跟厂里那些老掉牙的机器打交道,外头的新东西,我真玩不转。

碰了一鼻子灰,人也蔫了。

现在就在家门口接点给人修修收音机、电风扇的零活,勉强糊口。

家里的开销,一大半都指着方慧。

她在街道办的工厂里上班,就是那种小服装厂,计件的,多劳多得。

她手巧,人也麻利,每个月挣的倒也不少。

可就是从我下岗之后,她迷上了打麻D将。

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女人家,有个自己的消遣,挺好。

她也懂事,从来不在家里开桌,都是去外面街坊邻居家里凑搭子。

她说,就打个一块两块的,图个乐呵。

我也信。

方慧不是那种贪财的人,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我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她从来没抱怨过。

她总说,踏踏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可最近这几个月,我心里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打麻将的次数越来越勤,有时候我跟小伟晚饭都吃完了,她才披着一身烟味和寒气回来。

还有,就是她进卫生间那个劲儿。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爱干净,外头人多手杂的,回来洗洗也正常。

可哪有次次都洗那么久的?

哗哗的水声,像是要把一层皮搓下来似的。

有时候我半夜起夜,还能看见卫生间的灯亮着,她一个人在里头捣鼓。

我问过她一次,“怎么了?不舒服?”

她隔着门回我,“没事,洗把脸,外头烟熏火燎的,呛得慌。”

这理由,听着也说得过去。

可次数多了,就像一根小刺,扎在我心里,不疼,但总让你觉得那儿有个东西。

小伟在旁边看动画片,看得咯咯直笑。

我看着儿子,心里头那点不舒服又被压了下去。

家和万事兴,老话总没错。

方慧是个好媳妇,好妈,为了这个家,她比我辛苦。

我一个大男人,如今在家里待着,倒像个吃闲饭的。

再猜忌她,那我还算个人吗?

我叹了口气,把电视声音调小了点,别吵着她在卫生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直到那天下午,我提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碰见了住我们对门楼的张大妈。

张大妈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广播站”,嗓门大,嘴也快。

她一见我,就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小李啊,你家方慧,最近可真是转运了。”

我一愣,“张大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还跟我装,”张大妈拍了我胳膊一下,“你媳妇打牌的手气,现在咱们这片谁不知道?那叫一个旺!”

她伸出两个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天天赢,少说这个数。你看她,最近是不是添新衣裳了?那料子,摸着都滑溜。”

我脑子“嗡”地一下。

方慧是买了两件新衣服,前几天还穿上问我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人长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她当时还挺高兴,脸都红了。

可她跟我说的是,厂里发的布料,她自己找裁缝做的,没花几个钱。

张大妈看我脸色不对,还以为我不信,又凑近了些。

“你可别不当回事,我们都说,你这是有福气,娶了个会挣钱的媳妇。不过啊,这牌桌上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可得劝着点,别玩大了。”

她说完,就提着她的菜篮子,扭着腰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菜市场门口,人来人往的,吵吵嚷嚷,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耳朵里,反反复复就是张大妈那句“天天赢,少说这个数”。

方慧跟我说的,从来都是“小玩玩,有输有赢”。

这两句话,就像两只手,在我脑子里打架。

一个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媳妇,一个是街坊邻居的闲话。

我该信谁?

那天晚上,我炒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醋溜白菜,都是方慧爱吃的。

可我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方慧回来得比平时晚。

一进门,我就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杂着烟味和外面冷空气的味道。

她还是那句,“回来了。”

然后,还是那个流程,换鞋,放下东西,径直走向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再次响起。

我坐在饭桌前,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张大妈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发了芽。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为什么骗我?

是怕我知道她赢了钱,跟她要?

我李军是那样的人吗?

还是说,她觉得我这个男人没本事,挣不来钱,她挣了钱,也懒得跟我说?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那哗哗的水声,此刻听在我耳朵里,也变了味儿。

不再是爱干净,倒像是在……销毁什么证据。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能这么想方慧?

可那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长,把所有的理智都挤到一边。

我站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她的外套旁边。

那是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是她去年过年的时候,咬着牙买的,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口袋鼓鼓囊囊的。

我的手,抖得厉害。

伸出去,又缩回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骂我:李军,你真不是个东西,你要是翻了,你跟方慧这十多年的情分,就完了。

可另一个声音在说:看看,就看一眼。万一张大妈是胡说八道呢?你看一眼,自己也安心了。

最终,后一个声音占了上风。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了她的口袋。

指尖先是触到了一串钥匙,冰凉。

然后,是一沓钱。

我掏出来,借着客厅昏暗的灯光一看,心跳瞬间就漏了一拍。

全是十块的,五块的,还有一些一块两块的零钱,厚厚的一沓。

我没细数,但粗略一看,绝对超过一百块。

这跟她说的“小玩玩”,可对不上号。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除了钱,我还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圆管。

掏出来一看,是一管护手霜。

牌子我不认识,包装挺洋气,上面印着我看不懂的外国字。

我们家,平时用的都是几块钱一袋的蛤蜊油。

这个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我心里一慌,手忙脚乱地把钱和护手霜塞回了口袋里。

刚塞好,卫生间的门就开了。

方慧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水汽,看着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她看到我站在她衣服旁边,愣了一下。

“怎么了?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指了指饭桌,“菜都快凉了,快来吃饭吧。”

她“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走过来坐下。

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我偷偷观察她。

她吃饭的时候,左手习惯性地放在桌上。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好像比以前粗糙了不少。

指关节有些发红,虎口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像是磨破了皮的痕迹。

可她吃饭的动作,还是那么秀气。

吃完饭,她收拾碗筷,我看见她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了那管护手霜,挤了一点,仔细地在手上涂抹着。

那个动作,很慢,很认真。

我心里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赢了钱,就买这么好的东西自己用,却跟我说厂里发的布料?

我再也忍不住了。

“今天手气不错啊?”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一些,可说出口的话,还是带了点儿刺。

方慧涂手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有些疑惑。

“什么?”

“我说,今天打牌,赢了不少吧?”我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她的脸色,慢慢变了。

那点刚从卫生间里带出来的柔和水汽,一下子就散了。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没什么意思。”我把声音提高了点,“就是问问。你口袋里那一百多块钱,总不能是输来的吧?”

我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这话太直接,太伤人。

果然,方慧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委屈?

“你翻我口袋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客厅里只剩下老旧冰箱发出的嗡嗡声,显得格外刺耳。

小伟好像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从房间里探出个小脑袋,看了看我们,又缩了回去。

“李军,”方慧开口了,声音有些发颤,“我们结婚十多年了,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急着辩解,“是你先骗我的!你天天跟我说小玩玩,有输有赢,可你看看你口袋里!还有,你买那么贵的护手霜,买新衣服,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实话?”方慧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实话就是,我不想让你这个大男人,在家里看着我一个女人出去挣钱,心里头难受!”

“你……”

“我怎么了?”她站了起来,眼睛红了,“是,我打牌是赢了点钱,那又怎么样?我没拿去乱花,给小伟交了兴趣班的学费,给你爸妈买了点营养品,剩下的,我都存着,想着万一有点什么急事,能拿出来用。我骗你,是因为我怕伤了你的自尊心!你下岗了,心里本来就不好受,我难道还要天天在你面前显摆我赢了多少钱,让你更觉得自己没用吗?”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胸口起伏着。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话,好像有道理。

可我心里的那个疙瘩,还是解不开。

“那……那你也不该骗我。”我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

“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方慧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你呢?李军,你就该翻我的口袋,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吗?”

她说完,转身就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一夜没合眼。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方慧通红的眼睛,一会儿是张大妈那张说闲话的嘴。

我觉得自己做错了,错在不该用那种方式去质问她。

可我又觉得委屈,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诚吗?

不管什么原因,欺骗就是欺骗。

第二天,家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

我们谁也不跟谁说话。

她早上默默地做好早饭,送小伟上学,然后去上班。

我一个人在家里,对着那些坏掉的收音机,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我们开始了冷战。

这种日子,比吵架还难受。

家还是那个家,可感觉空了。

吃饭的时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晚上睡觉,也是各睡各的。

小伟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传声筒。

“爸,我妈让你把酱油瓶递给她。”

“小伟,告诉你爸,明天学校要交书本费。”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难受得紧。

我开始偷偷观察她。

我发现,她打麻将回来的时间,好像更晚了。

而且,她脸上的疲惫,也越来越藏不住。

有时候,她看着电视,眼神都是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她的手。

那管新买的护手霜,好像没什么用。

她的手,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粗糙了,指甲缝里,有时候还带着点洗不掉的黑渍。

打麻将,怎么会把手弄成这样?

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吵架时她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她说,她赢了钱。

可一个女人,手气能好到天天赢吗?

张大妈她们,会不会是夸大其词?

还是说……这钱的来路,根本就不是牌桌?

这个想法让我打了个冷战。

不,不会的。

方慧不是那样的人。

可万一呢?

人是会变的。

尤其是在我这么个不争气的丈夫面前。

我被自己的想法折磨得快要疯了。

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为了跟她吵架,也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她到底在经历什么。

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愚蠢地去翻她的口袋。

我要亲眼看看。

我决定,跟踪她。

这个决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人。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选了一个周五的下午。

小伟放学早,我把他送到了我妈那里,说我们两口子晚上要出去办点事。

我妈还挺高兴,说我们年轻人是该多点二人世界。

我听着,脸上发烧。

下午五点多,方慧下班回来了。

她在家匆匆扒了两口饭,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今天还去?”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淡,“嗯,三缺一,人家等着呢。”

说完,她就开门走了。

我等了五分钟,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我们住的是老式的小区,楼与楼之间隔得不远,路灯也昏暗,正好方便我隐藏。

我跟她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心跳得像打鼓。

我以为,她会走向小区门口的那个棋牌室。

我们这片儿的街坊邻居,打牌都在那里。

可我没想到,方慧根本没往棋牌室的方向走。

她穿过小区,拐进了一条我平时很少去的小巷子。

巷子又黑又窄,两边都是些老旧的居民楼。

我心里一沉,这是要去哪儿?

我更加小心地跟在后面,连呼吸都放轻了。

方慧的脚步很快,好像很熟悉这里的路。

她七拐八拐,最后,在一个连门牌号都看不清的,黑漆漆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那院子里,没有传出一点麻将的声音。

只有隐隐约约的,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和一股潮湿的水汽。

我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根本不是打牌的地方。

方慧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我等了一会儿,确定她不会马上出来,才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我不敢进去,只能趴在门缝上,往里看。

院子不大,搭着一个简易的棚子。

棚子下面,热气腾腾。

几个大塑料桶里,泡着堆积如山的床单、被罩,还有各种饭店用的桌布。

一个穿着水鞋的女人,正费力地用一根粗木棍,在桶里搅动着那些布草。

而我的妻子,方慧,她脱掉了那件驼色的呢子大衣,只穿着一件薄毛衣。

她熟练地戴上一副长长的橡胶手套,走到一个大水池边。

水池边上,堆着小山一样,已经洗过一遍,但还需要漂洗的桌布。

她拿起一块,扔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就开始用力地搓洗。

那水池是水泥的,边沿粗糙。

她就那么一遍一遍地搓,一遍一遍地拧。

水汽蒸得她满脸通红,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

这里,是一家小小的,手工作坊式的洗衣房。

根本没有什么麻将桌。

也没有什么谈笑风生的牌友。

只有刺鼻的洗衣粉味道,和永远也干不完的活。

我站在门外,浑身的血,好像一瞬间都凉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这就是她天天去的“牌局”。

原来,这就是她“赢”回来的钱。

原来,她手上的伤,指甲缝里的黑渍,都是在这里留下的。

原来,她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不是为了洗去牌桌上的烟味,而是为了洗去这一身的疲惫和洗衣粉的味道,为了把一个在外面做苦力的女人,变回一个体面的妻子和母亲。

我想到我翻她口袋时,她那失望的眼神。

我想到我质问她时,她那句含着泪的“我怕伤了你的自尊心”。

我想到我们冷战的这些天,她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却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我算什么丈夫?

我这个男人,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一股巨大的羞愧和心疼,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

我怕我一冲进去,就会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

我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条小巷。

回家的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的。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

我回到家,坐在冰冷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我回想着和方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厂里的一枝花,爱笑,爱漂亮。

想起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跟她说,以后我来挣钱养家,你就在家享福。

想起我下岗那天,她抱着我,说,没事,有我呢,天塌不下来。

可我,却把她的坚强,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心安理得地躲在家里,舔舐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却对她的辛苦,一无所知。

甚至,我还怀疑她,伤害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点。

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方慧回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

她推门进来,看到我,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在客厅里等她。

她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眼皮都有些耷拉着。

她身上那股潮湿的,混着廉价皂粉的味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还没睡?”她问,声音有些沙哑。

“……嗯,等你。”我说。

她没再说什么,像往常一样,换了鞋,把外套挂起来,然后,习惯性地走向卫生间。

就在她的手要推开卫生间门的那一刻,我叫住了她。

“方慧。”

她回过头,看着我。

我快步走进厨房,从暖水瓶里倒了一盆热水,又从柜子里拿出我妈上次送来的一包艾草,抓了一把放进去。

然后,我端着那盆水,走到了她面前。

“坐下。”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不解地看着我,但还是依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蹲下身,把水盆放在她脚边。

然后,我拉过她的手。

那双手,冰凉,粗糙,有些地方甚至能摸到硬硬的茧子。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放进了那盆温热的艾草水里。

热水没过她手腕的一瞬间,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手轻轻地,给她揉搓着手背和指关节。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怕看到里面的委屈和心酸。

“辛苦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就这三个字。

方慧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砸进水盆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咬着嘴唇,肩膀不停地抖动。

这些天,这些月,她一个人扛着的所有压力,所有委,所有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我站起身,从她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说,“是我不好。”

她在我怀里,终于放声大哭。

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说。

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追问。

在那盆氤氲着热气的艾草水里,在我们相拥的沉默里,一切都已经明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我把家里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然后去菜市场,买了她最爱吃的排骨。

方慧起床的时候,我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我,眼睛还是红肿的。

“李军,”她轻声说,“我……”

我打断了她。

“什么都别说,先吃饭。”

我给她夹了一个荷包蛋,“以后,不许再去了。”

她愣住了,“那……家里的开销……”

“有我。”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这个家,我来撑。”

我没有说大话。

那天吃完早饭,我就把我那个修东西的小摊子,从家里搬到了小区门口。

我还手写了一块牌子:专业维修各种家电,价格公道,随叫随到。

一开始,生意还是那样,不温不火。

但我没气馁。

我把以前在厂里学技术的那股钻研劲儿,又拿了出来。

不管多老的电器,多小的毛病,我都耐着性子去修。

修好了,我不多收一分钱。

修不好,我也不收检查费。

街坊邻居的,一来二去,都知道了小区里有个手艺好、人实在的李师傅。

我的生意,慢慢地好了起来。

从修收音机,到修电视机、洗衣机,甚至后来,我还开始琢磨着修起了电脑。

虽然挣的还是辛苦钱,但每一分,都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方慧,也真的没再去那个洗衣房。

她回到了她原来的生活,上班,下班,照顾小伟。

她又开始有时间,跟邻居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偶尔,她还是会去打麻将。

但不再是每天都去。

而且回来之后,她会把赢了输了的钱,都摊在桌上,跟我一块儿数。

“今天手气好,赢了三十五块五,晚上加个菜!”

“哎呀,今天输了十二块,这个月的买菜钱可得省着点花了。”

她会笑着跟我抱怨,或者炫耀。

那管她宝贝得不行的护手霜,被我收了起来。

我给她买了新的,便宜的蛤蜊油。

每天晚上,我都让她抹上厚厚的一层。

她的手,在我的“监督”下,慢慢地,又恢复了以前的光滑。

那场因为猜忌而起的风波,就像我们生活里的一块伤疤。

虽然愈合了,但留下了印记。

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夫妻之间,最珍贵的,不是钱,不是面子,而是那份藏在平淡日子里的,相互的体谅和心疼。

有一天晚上,小伟睡了。

我和方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家庭剧,演的也是夫妻俩闹矛盾。

她忽然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李军,”她轻声说,“那段时间,我真怕……怕我们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我搂住她的肩膀,紧了紧。

“不会的。”我说,“有我在呢。”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像一只猫。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每天去洗衣房,搓那些桌布的时候,手又冷又疼,我就想啊,等我挣够了钱,给小伟报个好点的辅导班,再给你买件新夹克,你那件都穿了好多年了。”

“我就想着这些,手上就好像没那么疼了。”

我的眼眶,又有些发热。

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以后,换我来想这些。”

生活,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和解,就变得一帆风顺。

我修电器的收入,时好时坏。

她厂里的效益,也起起伏伏。

小伟的学费,人情往来的份子钱,柴米油盐的开销,每一笔,都得精打细算。

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

但我们俩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在了一起。

家里有什么事,我们都会摊开来说。

我不再是那个死要面子,把所有压力都让妻子扛的男人。

她也不再是那个默默付出,报喜不报忧的女人。

我们学会了分享,也学会了分担。

我修东西累了,她会给我端来一杯热茶。

她上班受了委屈,会趴在我怀里跟我叨叨。

我们就像两棵依偎在一起的树,虽然不粗壮,但根,却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共同抵御着生活的风风雨雨。

后来,我的小摊子,慢慢变成了小区里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器维修店。

我还收了个小徒弟。

日子,总算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我们换了台新的大彩电,家里的沙发也换了新的。

有一年我生日,方慧送了我一件礼物。

是一件深蓝色的夹克,料子很好,穿在身上,又挺括又暖和。

我摸着那顺滑的料子,心里知道,这件衣服,肯定不便宜。

“喜欢吗?”她笑着问我,眼睛亮晶晶的,像我们年轻那会儿一样。

我点点头,“喜欢。”

我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我没说谢谢。

因为我们之间,早就不需要这两个字了。

我知道,她送我的,不只是一件衣服。

更是那些年,她独自一人,在那个潮湿的洗衣房里,搓洗着一张张桌布时,心里最温暖的那个念想。

而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守护好这个念想,守护好她,守护好我们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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